【凛泉】危险性关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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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栗X老师泉，师生设定，含有大量捏造和私设，部分内容含有性‖暗示，注意避雷
-没有控制好节奏，只能分出来一个中篇。可能是一个和大家的想象有出入的故事，非常抱歉。
濑名泉自知是个不称职的老师。
即便经历了一次兵荒马乱的搬家，濑名泉依旧保存着自己高中时的日记本。男子高中生平时都在想些什么？摊开日记本的那一刻濑名泉突兀地想起这个困扰自己许久的问题，脑海里径直蹦出了朔间凛月的模样，那个少年在学校走廊里偶遇自己时不冷不热的态度，当着自己的面无言地关上房门时孤独的神情，和上课时不时流露出的挑衅目光。
这么多学生中，一时之间竟然只能想起他。
但是濑名泉的高中生涯和大部分男生的青春期存在着很大的偏差，他连记日记时都吝于多写一句话。“发生了很烦的事”——什么很烦？遇到了什么事？剩下的潜台词谁来替他补全？即便是面对自己，他都不肯报以信任和坦诚。
指尖捏着日记本的纸张，半天都掀不过一页。濑名泉想，也许这个年龄段的男生都是这样，嘴硬得什么都不肯说。朔间凛月也是如此，每次他转过身板书时都能感觉到那束灼热的视线，背后领口处裸露的皮肤都会传来一阵虚虚的酥麻。再转头过去，始作俑者却依旧一脸无辜，当着他的面就风轻云淡，背对着他就目光似火，濑名泉甚至怀疑朔间凛月其实是恨着他的。
但是无论如何课后的数学补习依旧是要进行的。濑名泉接过朔间凛月递过来的练习册，简单的基础题基本都有勾画，令濑名泉意外的是，较难的题目下也有几行字迹。然而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些字多数都是朔间凛月的自说自话——老师，这题好难诶。好过分啊，出这么难的题目——诸如此类。
他真是高估了朔间凛月的学习态度。
叹了一口气，濑名泉抽出红笔开始为朔间凛月讲题，朔间凛月就坐在他的旁边，托着下巴有一搭没一搭地迎合着濑名泉的提问。大约是察觉到了朔间凛月的心不在焉，濑名泉指尖一顿，随手拈起一张纸出了一道数学题，推给朔间凛月。
他故意写了一道之前从来没讲过的难题，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这么孩子气起来了？濑名泉哑然失笑。
出乎濑名泉意料的是，朔间凛月挠了挠头，一边懒洋洋地抱怨了几句，一边慢慢地写出了推算步骤，濑名泉认真地看他写下的每一个字，似乎都是无可辩驳的正确。这让濑名泉有些诧异，分不清是自己短时间的辅导太过见效，还是朔间凛月本来就是一个懒于发力的天才。词穷之下他下意识地伸手揉了揉朔间凛月的头发，鼓励一般地说，做对了……姑且表扬你一下吧。
话刚落音濑名泉才发现自己做了越界的动作，朔间凛月丢下笔，嘴角挂着顽劣的笑，偏头看向濑名泉。
老师，我想要的不止是表扬啊。
放学后的办公室里，其他的老师早就已经离开，剩下的两个人陷入突兀的寂静里，视线相交的瞬间，仿佛有什么开关被“啪”地一声轻巧地打开了。
光影交错中濑名泉的表情并不是十分明晰，朔间凛月隐约觉得遗憾，但是兴奋的感觉愈来愈强烈。他凑上前去，逼得濑名泉身子后倾，不得不靠在墙上，修长的脖颈一仰便将喉结暴露了出来，紧张的时候吞咽便会上下移动——一个成熟男人的性感不在于他的撩拨，而是压抑自身欲望的克制，他后退时你渴望他进攻，他隐忍时你便会期待他爱欲勃发的模样。朔间凛月面对濑名泉时手无寸铁，唯一的武器就是他的学生身份，所以他要主动到濑名泉毫无退路，这一点他近乎无师自通，全凭直觉驱使。
濑名泉显然不喜欢现在这种局势，他的锐气似乎被眼前的少年全部逼退了，这让濑名泉感到局促，更多的则是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们两个人贴的太近，吐吸之间交织着一种龌龊而暧昧的气息，这让他感到有些反胃。
一个老师不应该这样，濑名泉闭紧双眼，在内心提醒自己。于是他睁眼的那一瞬间准备推开朔间凛月，但是他对上朔间凛月的视线时又突然被对方眸中的凌厉击中。朔间凛月玩味地看着他，仿佛将他的所有慌乱尽收眼底。
那一眼几乎要看透濑名泉的内心。
朔间凛月伸出他惯用的左手，突兀地摸索到濑名泉的大腿内侧，布料的摩擦声在沉寂的房间里宛若巨响，濑名泉虽然不明白来意，但是也绝不甘心被他的学生占据主导权，他猛地起身想要挣脱朔间凛月的禁锢，反而被朔间凛月惊人的力气摁了回来。朔间凛月拽住濑名泉的手，摸到他的食指，放到唇前安慰地一吻：老师，抱歉。
左手在濑名泉大腿内侧隔着衣料划下一横。
濑名老师，要和我做吗？
没来得及等濑名泉回应，朔间凛月又自顾自地说，老师看起来似乎心情不好，当高中老师压力很大吧？
那么不如来和我做一次试试？
不用再直白地解释何为“做”了，没有人会不懂这里的性暗示。
滚！
这一做法彻底激怒了濑名泉，他甩掉朔间凛月的手，从被动变回了主动，揪住朔间凛月的衣领，恨不得摇醒这个往日常常面露困倦的少年。你疯了？你在开什么玩笑？
大概这也是濑名泉第一次遇到如此直白露骨求欢的学生。
老师，我很清醒。
对于他自己的感情，朔间凛月只是揣着糊涂，心里却很清明。一开始总不见得是喜欢，更多的是毫无感觉，就算是“厌恶”这种极端的情绪，也是后来慢慢衍生而来的产物。虽然一开始没打算和新老师有交集，视线却有意无意地偏过去。
我啊，有段时间是很可怜老师的。
对的，可怜他。
濑名老师是个很骄傲的人吧？甚至有些偏向自负，虽然这种性格并不适合做老师。
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朔间凛月发出了一声低笑。
老师不知道吧？您认真的样子特别美丽……抱歉，我上课很少听讲，所以我看到老师您那个模样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词就是美丽。
是非常尖锐而锋利的美丽，那双眼睛里似乎从来没有过别人，你永远高高在上，万物都是你卑微的臣子。
但是这样的人为什么要来做老师？
朔间凛月突如其来的自白让濑名泉随之失神，手上的力度却没有跟着放松，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性格中率性与冲动的那部分开始流失，本能却并没有减少分毫。
我还没沦落到你来同情，朔间同学。
——老师原来放在这里的相框，现在被收起来了吧？
老师大学期间到这座城市实习过，对不对？那张照片就是临别的合影留念吧？
……
我听说过，那一年老师在的班级里有一个男孩后来自杀了。
我讨厌老师的那种愚蠢的自负，总以为自己可以随时牺牲一切拯救其他人，然后又为自己无法做到的事而陷入自责。明明那件事发生在老师离开以后，老师依然内疚于当年不能及时发现他的异常。既然老师这么温柔，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
为什么要拒绝我？
朔间凛月垂下眼睛，左手又毫无意义地继续在濑名泉的大腿内侧划了一下。
一竖。
外面的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房间里充斥着一片昏暗和混沌，或许是因为眼前的人呼吸太过灼热，濑名泉的大脑也连带昏沉起来。失败的过去就应该如同时间流逝一般永远消失，他曾说过自己将永不再回忆往事，他不需要那种懦弱的悲伤，只能靠抚摸过去的伤口来苟延残喘。直到现在，有个还未成年的少年跑出来告诉他，他所做的一切都极为愚蠢。
朔间凛月发现了濑名泉的失神，趁着这个机会他扯开濑名泉的双手，反客为主般的抱住濑名泉，像个渴求温暖的孩子。没有人出声，索求者与给予者共享这份宁静的假象。
濑名老师。
朔间凛月附在濑名泉的耳边低声地说。
你愚蠢，多虑，偏激，自以为是而且自作多情，恋旧又自负，除了好看之外一无是处。
——可是我喜欢你，连带你自我牺牲式的幼稚和廉价的温柔，我全都喜欢。所以即使老师您现在被我看透的样子这么狼狈，我依旧想要上了您。
他说到“想上”时是真的动情了，逼仄的空间里两个人紧紧相贴，朔间凛月坐在濑名泉的腿上，不管不顾地抱着自己的老师。身体的反应比濑名泉的回答来得更快，这也是第一次，当他有了最原始最肉欲的冲动时，所思所念的人就在眼前，被自己牢牢抱在怀里。也许因为他的反应太过明显，朔间凛月隐隐有些不好意思般的敏感，发现这一点之后就是陡然降临的清醒，因为濑名泉没有任何反应。
濑名泉感受到了，可是他从这种暧昧而危险的气氛中剥离了出来。
朔间凛月抬头，虚虚地望着濑名泉，这个人依旧显得镇定和清明，濑名泉默不作声地起身推开朔间凛月，帮他整理了一下略为凌乱的衣服。
请不要把快感与好感混为一谈，朔间同学。
濑名泉在生气，气朔间凛月的莽撞和出格，但是他甚至不舍得多呵斥朔间凛月一句。青春期的快感会过去，这并不是什么值得上升到道德审判的事，也许过了不久朔间凛月就会忘记自己人生中的这个插曲，所有的一切在遥远的以后都可以冠以青春期的蠢事之名来当做笑谈。这就够了，濑名泉想，他的拒绝做到这一步，就够了。正如心理医生不被允许和病人谈恋爱一般，一个有责任的老师也绝不应该利用学生的一时冲动来满足自身的私欲。之前没有及时拉开距离，是他的错误。
虽然濑名泉知道，面前的这个人其实说的是对的。
濑名泉离开办公室之后，一切又回归寂静。时间终于到了朔间凛月所熟知的黑夜。朔间凛月喘了一口气，靠在办公桌上平复呼吸。
失败了啊，濑名老师根本不明白他的心情。
朔间凛月阖上眼，脑海中是他第一次见到濑名泉的场景——濑名泉穿着黑色西装，抿着嘴，面无表情地目睹了葬礼的全过程，直到人群散去，这个人才走到碑前长鞠一躬。濑名泉面对死亡时依旧傲气十足，眉间却是化不开的阴鸷，绝大多数时间里他的脊背都是挺立而笔直的，唯有那次他鞠了一个漫长的躬，起身的时候眸中全是深沉的遗憾和隐秘的绝望。在那一刻，全世界只有躲在隐蔽处的朔间凛月看到了濑名泉脆弱的模样。
濑名泉人生中参加的第一场葬礼，来自他实习时曾带过的一位学生。如果不是偶尔从别人的闲谈中听到这件事，濑名泉永远都想不到那个学生会选择轻生。
前往那个城市去参加的濑名泉，脑海中回荡的全是那位导师对他的评价，导师说，你不适合当老师。半夜濑名泉从梦中惊醒，恍惚之间听见那个孩子在问为什么没有人来救他。濑名泉毕业后重新回到这座城市，尽管什么都改变不了，也许他起初也并不打算改变什么。
无论何时选择放弃生命都是极为愚蠢的事。成为老师后的濑名泉这么对学生说，包括其中的朔间凛月。
而最为可悲的是，他是一个没办法阻止自己学生做蠢事的，不称职的老师。
如果濑名泉始终难以忘怀过去的话，那天在讲台下听到濑名泉这样说的朔间凛月想，那他就自己带濑名泉走出去——以一个学生的身份。
往事又再一次告罄，朔间凛月自嘲地笑了笑。指尖动了几下，一横，一竖，两下，濑名泉恐怕不知道他是出自何种用意。也好，朔间凛月站起身准备离开，手指摸过自己的唇角，真遗憾，明明这次已经靠得如此之近，想要做的事依旧没有完成。
不过他不急。
朔间凛月就是如此笃定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锁上办公室的门，耸了耸肩。黑巧克力化在口中总是苦涩开头，能不能尝到甜味或许只能看个人耐性。
只不过这个等待的过程来得太过漫长。接下来的日子里濑名泉和朔间凛月几乎保持零交流，课后的数学补习也被迫停止，尽管它根本就没有持续几次。濑名泉发现每次和朔间凛月独处几乎都会出现问题，在这个孩子还没有停止对自己莫名的兴趣前，避免接触或许是最好的办法。
这种状态一直保持到了学期末。
朔间凛月的后座是一个不安分的男生，兴许是临近期末愈加感到气氛压抑，干脆直接写了封情书扔给了隔壁班的班花，被拒绝了之后变本加厉，写了更多封炽热的情书给对方。
明明已经被喜欢的人拒绝了，为什么还要一直坚持？
诶？后座被朔间凛月突如其来的问题问住了。摸了摸鼻子，尴尬地解释道，我或许没有那么喜欢她啦……但是就是想试试，如果不是她，或许还有别人……
这或许才是最符合这个年龄段的回答，没有“永远”，好感短促得以“天”来计算，热情容易冷却，但不会轻易熄灭，只不过是对象不同。朔间凛月歪着头望向窗外，他知道自己走向了和这种感情完全相反的道路。
只有那个人，如果不是那个人就不行。
也许是因为后座的行为太过火，被邻班的班主任直接通知到了濑名泉。后座哭丧着脸回到座位上，偷偷地向朔间凛月抱怨：濑名老师也太古板了吧？
什么？
他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后座惨兮兮地垂着头，老师不会没谈过恋爱吧，我只是写情书而已啊……
朔间凛月不再理会后座，转而闭眼埋头趴在桌子上假寐。
是的，那个濑名老师没谈过恋爱，这一点，朔间凛月也清楚。
那天放学时分依旧下了雨，夏季的暴雨总是来得突如其来，朔间凛月留在座位上，目送着全班同学的离开。濑名泉的习惯是在下班后依旧留下来写教案或者批改作业，这也是为什么刚开始他会在放学后为朔间凛月补习的原因，现在办公室的其他老师应该已经走光了，只剩下濑名泉。
要不要去找他？
然后再被拒绝一次？
朔间凛月知道他的喜欢并不是心血来潮，所以不能忍受濑名泉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他也有自己的脾气，因而这个时候他是断然不会去找濑名泉的。
朔间凛月也不知道自己在座位上坐了多久，窗外噼啪的雨声似乎没有停歇的意思，时断时续的梦中，濑名泉站在教室门口象征性地敲了敲门，朔间同学？这个男人压着一丝不快，隔着一个空荡的教室喊着他的名字。
这是梦？
朔间凛月顺口说了一句，老师送我回家吧？
这不是梦。
朔间凛月慢慢地睁大双眼，看着站在门口的濑名泉，他挺拔的身影依旧令人难以转移视线。
老师，送我回家吧？我是认真的。
我是认真地喜欢着你——后半句朔间凛月没有说出口。
这一次，不是梦。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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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没想到写了这么多啰啰嗦嗦的东西。
对我来说，栗子的主动与“撩”，与其说是感情的萌动，不如说是两个人之间痛苦的试探。虽然看起来都是身体上的亲近，我更倾向于这是源于“当爱情不能以语言陈述，我们便只能转而求助欲望”。泉很清醒自己作为老师的身份，他要顾及的远比栗子多，而且在目前的情况下，他并不知道为什么栗子这么在乎他。不过后续会甜起来的……会的。
这并不是一个很轻松的故事，对于文中由于我个人能力原因无法控制的剧情，向大家致以歉意。
我不知道下篇要写到猴年马月了……
感谢看到这里的各位。
